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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下不久,就听到外面下雪了,帐篷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气温也明显下降,我和老蒋在一个帐篷,就和衣而卧,老蒋给了我两个暖宝宝贴在脚上,脚上感觉暖和多了。我俩迷迷糊糊时睡时醒,差不多凌晨十二点,听见帐篷外面有动静,感觉已经有人起来了,我叫了一声隔壁帐篷的老卓,他回应我,早就醒了,想睡也没有睡意了,我们索性起来,整理装备和背包。
忙忙碌碌中,协作已经烧好热水,早餐更加简单了,一碗热米糊一个饼,说是米糊其实一粒米都没有,饼也是干冷的,在这个高度协作们已经非常不容易了,你的要求真不能高,我用热糊泡了半个饼,强咽了下去,随便说一下,我带了三支能量胶,出发前和登顶前各吃了一支,还有一支压根儿忘了,而发的红牛饮料一口喝不下去,太冷了。
我把佳能单反放在了老幺包里,登顶和摄影两项中,我只能选择登顶了,后面的行程证明我的选择非常正确,我累的连手机都懒得拿出来拍照了。
穿什么衣服登顶,也纠结了一番,带来的羽绒服和羽绒裤全部穿上了,但是我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登顶途中,因为怕热把羽绒服脱了也放在老幺包中,登顶后就一直没有再穿,高海拔真是反应迟钝,其实当时已经受凉了,导致下撤途中发生高反,差一点发生意外。
黑夜中,我们结组出发了,大雪不知道在夜里什么时候停的,四周云雾笼罩,能见度低,我们带着头灯,一个跟着一个,缓慢地蠕动着脚步,向上攀登,像是探索一个未知的世界。冰爪着地的沙沙声和我们急促的喘气声在幽静的高山上显得特别清楚,也正是这种声音,让你没有孤独和恐惧的感觉。
不知道走了多久,登了多高,我感觉大脑反应有些迟钝,途中休息的时候总想睡觉,人的各种机能似乎被外界动力带进机械运动模式,那一刻思维休克了,唯有双腿在机械的向前迈进,仿佛大脑是真空的。
从高C2营地登顶要攀登两个坡度接近七、八十度的大冰壁(坡),第一个坡稍短不到一百米,第二个坡长度有一百多米,很多人在第二个大冰坡前止步折返放弃登顶,可以想象,历经千辛万苦,到了离顶一步之遥的地方而放弃登顶,是多么无奈,也说明难度极大。
不知道什么时候,队伍突然传来到了第一个冰坡的声音,一阵忙碌,解开结组,根本没有时间多想,沿着早已挂好的路绳,开始用上升器向上攀爬,手一推一拉,脚上套的冰爪用力踢冰壁一步一步向上蠕动,路绳上面有些地方结冰打滑,你必须反复推动几次,上升器才能锁扣住,耗费体能极大。刚爬没多久,就听见老蒋喊道,他的上升器用不了,总是打滑,幸亏协作帮助,给他两只冰镐,保护他向上。就这样,我们是爬几步,休息一会,等呼吸平缓后再继续攀爬,终于看到了几个在坡顶的协作们,随着加油加油的声音,我加速几步,上了坡顶平台,整个人累倒在雪地上,久久不想动弹。
陆陆续续队员们全部上来了,老幺一直在鼓励大家,老年队今天表现不错,加油,你们一定能够登顶,这个时候精神上的鼓励是多么重要啊!人生多一次磨难,就见证一次成长!
(这是第一个大冰坡的网络图片)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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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顾城的诗句,黑夜中,我们继续前进,追逐属于自己的光明的梦想。
天空渐渐亮起来了,到了到了,听到有人喊到了,我们眼睛一亮,云雾中依稀看到像是一座巨型冰山矗立在我们眼前的大冰壁,上面许多已经登顶的山友,正在下撤。他们是川藏登山队组织的,人数比我们多,也比我们早一天上山,在C2和C3分别待了两天,C2营地建在第一个大冰壁上面,这样冲顶当天,可以节省体力,少登一个大冰壁,但是要在高海拔上面的帐篷里多住一天,发生高反的几率就会增加,与少待一天的高C2相比,各有利弊。
队友天籁眼望大冰壁感叹,真是太恐怖了,这比登天还难呀!已经下撤的山友与我们相互招呼、相互祝福和鼓励,当我们问他们感觉怎么样?都回答说太难了,话语不多,眼神中能看出彼此对渴望成功的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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