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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大寺市是一个只有6000多居民的小地方,属于日本冈山县。这里的古老佛寺西大寺观音院,已经有1300多年的历史。每年2月的第三个星期六,观音院都举行的“裸祭”,引来世界各地的人前来观看。所谓“裸祭”关键在于“裸”,参加裸祭的成千上万男人只用一块兜裆布遮住胯下,山呼海啸地抢夺两根两根6寸长、3寸粗的“神木”。抢夺前先要光着身子在观音池中“净身”数巡,寒气逼人的冬夜,这可真是一次次冷到骨头的洗礼。
今年的裸祭是2月19日,正好在冈山,赶去西大寺观摩。下午两点多就到了观音院,发现西大寺这小地方居然有个中国画家范增美术馆,不过没有时间参观,直接进入观音寺西门。三点半左右,忽然见到一队队小学男生“裸”了出来,原来是当地小学的队伍,先期进行童年级别的“神木”抢夺战。抢到神木的获得孩子中的“福气男”称号,被抬着在寺内转一大圈,俨然小勇士。随后又有小女孩子的歌舞、成年男女的舞蹈、男女两队“太鼓”的表演,几乎有点像嘉年华了。不过六点过后,正式的主角开始登场。一队队裸男雄赳赳地进入仁王门,一路喊着“哇哮矣、哇哮矣”,先冲进观音池净身,再跑到主殿,接受观音寺主持从窗口洒下的“神水”,随后在寺院里跑一圈,又到观音池中奔腾一趟,如是反复数次,这些水珠四溅的精光身子竟然跳出了腾腾热气。本来以为这种“裸”事无关女性,没想到突然走来了一队女人,步子优雅,不喊不叫地也入了观音池,打头的竟是两个青年女人牵着的幼年女孩,顿时感觉到日本人无论男女,还真有股狠劲。
记得看过一个有关西大寺裸祭的纪录片,那次是午夜十二点丢下神木。这次却不同,夜里十点丢下,不知道每年这时间如何确定。不到九点,一队队净身跑圈完毕的裸男开始聚集在主殿下,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最后蜂窝一般,波浪起伏,“哇哮矣、哇哮矣”的吼声惊天动地。这些人基本上是团队作战,只待西大寺主持十点钟将神木丢下,一窝窝互相冲撞着死拼,哪个裸男得到神木后,同伙们全力相护,让他冲出重围,跑到寺外的一处规定地点,将神木插到木盒中的稻米上,就算胜利,得到2011年“福气男”称号。
越近十点,气氛越紧张,吼声鼎沸。十点到,灯光骤然全熄,场外照相机的闪光此起彼伏,裸男门搅成一团,蔚为壮观。不过五六分钟,大喇叭宣布“福气男”已经决出,紧绷绷的气氛陡然散了,大部分人若有所失。意外的是,并没有举行福气男的亮相或表彰仪式,很多人当然也就不知道福气男的姓氏。据说去年的福气男是把神木塞进裤裆里奔出了庙门,今年不知道是什么绝招。
会场从八点后就不准人进入中心区,只能伸着脖子在外围看。在东西两面设置了卖票的观众席。西面的一律站着看,500日元一张票。东面分两种:5000日元对号入座的“指定席”,另一种是1000日元的站立席。我只买到1000日元的站立席,散场后赶紧出去,去赶回冈山市区的大巴。刚出观看区,只见五六个黑人女性一色土风打扮,一路跳着过来,穿着自然是相当暴露,难为她们这么冷的天也来裸一把。
印象最深的是,今年观音寺的这个“裸祭”已经是第502回,算一算,从中国明朝就开始了,无论潮起潮落,传承到现在。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文化唯有如此,才有记忆,才源远流长。更为感慨的是,每个民族都需要一些野性,不然该拼的时候不能拼,该战的时候不能战,民族的命运,就不在自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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