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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按下快门的前10秒,她哭着央求。。。。。。由此翻开十年前写的关于眼泪的文章,以希共鸣。
我最早注意到泪水不是自己,是从关注孩子开始的。
自己小时候一定哭过,但却没留下星点记忆。没有母亲呵护的孩子估计也很少哭,失去母爱谁又能说不培养坚强?待到长大哭的次数极其有限,泪水之于大人异常珍贵。
泪水是一种语言,这样的概念是在我注意到孩子以后才逐渐形成的。最大的泪滴往往只在孩子的眼睛里,大人的眼泪远不及小孩的泪珠那么饱满那么晶莹。
我感动于小孩子努力抑制泪珠流出时的神态。这是一种原本不想而没有办法避免的哭泣,泪水像一对儿难舍难分的青春恋人分离那样,一步一回头,它留恋着眼眶。这是经过克制而后发生的场面,因而泪水才可能积蓄得那样充沛,那样的肆无忌惮,那样的恣意横流。
小孩子哭的时候,泪欲下而未落的时候,唇是蠕动且撇着的,有明显的控制情景。大人在流泪前一般没有这样的情景,除非是表演。
小孩子的泪水感人还在于他们哭得真诚,毫无掩饰和羞愧。能放声大哭是高人作为,而这多属于孩子和诗人。
孩子哭的原因很多,可能是因为饥饿、玩具、被大人训斥、目的没实现等,但不论什么原因造成,孩子的哭对于孩子都算是大悲哀。
大人的哭则不一定,也许是因为自认为的大委屈或大悲伤。因为大人在饥饿的时候扔会装出一副笑容,遭受不公之后仍可显出无所谓之态,当快乐被吞噬权利被剥夺后剩下的只有漠然,没有哭泣。
大人已经没什么可哭的了,或者说大人也没有了再哭的理由。但如果怀抱着童真之心的成年人他们的哭依旧真挚有力。
大人的泪水很稀薄,如高原的氧。大人的泪水流得很快,擦的也很快。他们不像儿童那样擦泪的动作重复而迟缓,因为孩子愿意把泪水挂在腮边做装饰、做条件、做换取快乐的资本,擦泪的时候不像是擦在自己的脸上。
小孩不论是真哭还是小诡计,哭的时候都有声音。大人的哭,是大悲伤大委屈大悔恨的真哭则无声。此时泪如泉涌。
小孩子的哭不用哄,引诱即可,诱惑力只要大于哭所获得的利益,兴趣就会转移,孩子的哭声就会戛然而止。大人的哭也不用劝导,哭累了就停下来,或许头有些晕,但心情得到清凉情结得以缓释,获得清醒与豁然。大人的哭,其中大都包含着宣泄的内容。
大人哭的时候呼天抢地,小孩子不知天地,却用泪水把自己浸泡成天地。小孩儿持续哭便有持续不断的泪水,大人的泪水有可能哭干。
母亲的哭是动人的,有时可以撼动天地,因为那是真爱、真情、真性,是从灵魂里孕育出的悲喜,于是有了艺术的感染力,因此能够穿越时空、生命、国界、信仰、法律、规则,有着无穷的力量和亘古的回音。小孩子的哭却永远不会产生这样的“艺术”效果。
大人哭过之后眼睛会红肿浑浊,儿童哭过之后眼睛如水洗一般更加清澈透明,一片天真。
我想,不论成年人的年龄多大,如果他的哭是属于宗教情怀之下的大慈为众生大悲亦为众生,那么他的泪珠也应该是饱满的、泪水也应该是清澈的,哭后的眼睛也应该是一片天真(泪水这种语言不属于政客、演员、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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